-
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
一个人命再大,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
凤霞、有庆都死在我前头,我心也定了,用不着再为他们操心,怎么说我也是做娘的女人,两个孩子活着时都孝顺我,做人能做成这样我该知足了。
-
在中国,影响我最大的书是陈寅恪先生的著作,特别是《寒柳堂集》、《金明馆丛稿》。寅恪先生的考据方法同吕德斯基本上是一致的,从一个不大的切入口切入,如剥春笋,每剥一层,都是信而有证,让你非跟着他走不行,剥到最后,露出核心,得到结论,让你恍然大悟。寅恪先生考证不避琐细,但决不是为考证而考证,小中见大。
-
好多年来,我曾有过一个“良好”的愿望:我对每个人都好,也希望每个人对我都好。只望有誉,不能有毁。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真有一个人,人人都说他好,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极端圆滑的人,圆滑到琉璃球又能长只脚的程度。
-
至于哪几部书对我影响最大,几十年来我一贯认为是两位大师的著作:在德国是亨利希·吕德斯,我老师的老师;在中国是陈寅恪先生。两个人都是考据大师,方法缜密到神奇的程度,从中也可以看出我个人兴趣之所在。我禀性板滞,不喜欢玄之又玄的哲学。我喜欢能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而考据正合吾意。
-
一般人虽受相当教育,但缺乏判断是非善恶的能力;科技教育与人文教育未能整合,阻碍教育整体的发展,亦且影响学生健全人格的养成。
-
能够百分之六十为他人着想,百分之四十为自己着想,他就是一个及格的好人。
-
Waldschmidt的教学法是典型的德国方法。第一堂课先教字母读音,以后的“语音”“词形变化”等等,就一律不再讲解,全由我自己去阅读。我们每上一堂课,都在读附在书后的练习例句。19世纪德国一位东方学家说,教学生外语,拿教游泳来做比方,就是把学生带到游泳池旁,一下子把学生推入水中,倘不淹死,即能学会游泳,而淹死的事几乎是绝无仅有的,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学习外语,让学生一下子就跟外语实际接触,一下子就进入实践,这比无休无止地讲解分析效果要好得多。不过这种方法对学生要求极高,每周两小时的课,我要费上一两天的时间来备课。
-
真正的爱的本质之一,就是希望对方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我们豢养宠物,只是希望它们永远不要长大,乖乖地陪着我们。我们看中的,是宠物对我们的依赖性。
-
至高境界的爱,必然是自由状态下的资助选择,而不是步步亦趋、墨守成规,不是被动而消极地抗拒心灵的呼唤。
-
成长的过程极为缓慢,除了大步跳跃以外,还包括进入未知天地的无数次小规模跨越—例如,八岁的孩子第一次独自骑车到遥远的郊区商店购物;十七八岁的孩子第一次与异性约会等。…即使是心里最健康的孩子,他们初次步入成人世界,除了兴奋和激动,想必也不乏迟疑而胆怯。他们不时想回到熟悉、安全的环境中,想做回当初那个凡事依赖别人的幼儿。成年人也会经历类似的矛盾心理,年龄越大,越难以摆脱久已熟悉的事物。…很多人从未有过大规模跳跃,也就无法实现真正意义的成长。
-
还有一种最常见的对爱的误解,就是将依赖性当成真正的爱。…他们痛苦地说:“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没有了丈夫(妻子、男朋友、女朋友)或者还有什么乐趣?我是多么爱他(她)啊?”你描述的不是爱,而是过分的依赖感。确切的说,那是寄生心理。没有别人就无法生存,意味着你是个寄生者,而对方是记寄主。你们的关系和感情,没有自由的成分。你们是因为需要而不是爱,才结合在一起的。真正的爱是自由的选择。真正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充其量只是选择一起生活罢了。
-
你这么多礼没有必要。从你的表现看,就像是个缺乏自信、以为自己不受欢迎的客人。
-
扩充自我界限,意味着摆脱惰性,直面内心的恐惧,这就是说,爱可以使我们勇气倍增。所以,爱也是获得勇气的一种特殊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