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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愿上帝饶恕你,斯蒂福!我永远不会再接触那只在爱情与友情方面都消极的手了。永远永远不会再接触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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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我的摇篮里,我母亲睡在她的床上,而贝西·特洛伍德·科波菲尔德则永远留在了那片梦想和幻想的地方,那片我不久前还游历过的广袤区域。照在我们卧室窗户上的光亮也照在这世间过客最后安息的地方,也照在那不属于那个没有他就没有我的残灰尘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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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影子是我在失望和痛苦中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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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长长的房间,里面放了三行课桌,六行长凳,墙上钉满了挂帽子和石板的钩子。脏兮兮的地板上尽是些零零散散的旧写字本和练习本。用那些旧本子的纸做成的蚕房也散乱地放在课桌上。在用硬纸板和铁丝做成的散发霉味的阁楼间,两只被主人抛下的可怜的小白鼠上上下下穿来穿去,它们瞪着两只红眼睛向每一个角落打量,想搜到什么吃的。一只鸟在一个比它大不了什么的笼子里,它在那二寸高的栖木上跳上跳下,翅膀拍打的声音令人感到悲哀,可它就是不开口叫也不开口唱。屋里弥漫着一种怪怪的不卫生气味,就像厚灯芯绒裤发了霉,甜苹果没有通风,书籍变腐。假如这房间建成时就没有顶,一年四季从天上往屋里下墨水雨,落墨水雪,降墨水雹,吹墨水风,也不会有这么多墨水溅在这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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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真正的爱心和忠实终比世间一切罪过或不幸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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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青春比我或任何人一向所宝爱的青春更栩栩如生,而青春时代所珍贵的一切在记忆中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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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中出现的是我们的房子,在我看来,并不新,但非常熟悉,还是早年记忆中的那样。第一层是皮果提的厨房,厨房门通向后院。后院中央有一杆儿直立,杆上有个鸽屋,但里面并没有住什么鸽子;院子一角有个狗窝,但里面也没有什么狗;一群在我看来个头高得可怕的家禽总是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走来走去。有一只公鸡总要飞到柱子顶上去打鸣,每当我从厨房窗子朝它看时,它似乎格外注意我,它的样子凶猛极了,吓得我发抖。院门边有一群鹅,我每次走过那里时,它们就伸长脖子摇摇摆摆地追我,结果正像被野兽困住过的人会梦见狮子一样,我在夜里也梦见这些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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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随时被一个头里有血的人打躺下,也不愿被一个没有血的人扶起来。——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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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坟里躺着的那位母亲,是我幼年时代母亲,她怀里那个小东西就是我自己,我一度就是那样的,只不过在她的怀里永远不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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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喜欢我为他死,她尽管说出那个字来,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朵拉的爱的生活无论如何是要不得的。我不能忍耐这种生活,我也不肯忍耐。自从我第一次见她以来,日里夜里,我每一分钟都爱她。我在那一分钟爱她爱到发狂。我要每一分钟爱她爱到发狂。爱人们过去相爱过,爱人们将来还要相爱;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爱人可以、能够、情愿、曾经像我这样爱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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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这样,马上就能让我心慌意乱了。我觉得课文中那些字又溜走了,不是一个一个地溜,也不是一行一行地溜,而是整页整页地溜。我想抓牢它们,可它们好像穿上了溜冰鞋——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谁也拦不住地从我身边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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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最悦耳的小声音,最有趣的小笑容,使一个着了迷的青年成为死心塌地的奴隶的最愉快最动人的小动作。她一切都是小的。愈小愈可爱,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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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时不要让小小的误会使春天的花儿枯萎。春天的花儿,发了芽,又枯萎,就不能再开了,在太阳中闪光的喷泉,不应当仅仅为了三心两意加以阻塞;撒哈拉沙漠中的沃壤,不应当加以懒懒地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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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考伯先生的格言:决不要把今日可办之事拖至明日。拖宕乃窃汝光阴之贼尔。抓住这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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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沉入了爱的深渊。我站在悬崖边上没有迟疑——没有往下看,没有回头看,我就一头扎了下去,一句话都没顾上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