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长夜将尽,汽笛叫了起来[lizhigushi.com]。它宣告有些人踏上旅途,要去一个从此和我无关痛痒的世界。
-
面对着充满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
-
跟平时一样,当我想摆脱一个我不愿意听他说话的人时,我就作出赞同的样子。
-
我不是那种原谅侮辱的人,但是我最后总是忘得一干二净。以为被我憎恨的人看到我笑盈盈地向他致敬而感到惊讶不止。根据他的天性,他或者钦佩我精神之博大或蔑视我的怯懦,却想不到我的理由更为简单: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于是,使我冷漠或不讨人喜欢的同一种弱点却使我成了一个高尚的人。
-
我们既无力作恶亦无力为善。
-
我在书里读过,人最后都会失去时间概念,但是对我而言,这并没有太多意义。
-
除了这些烦恼,我还不算太不幸。最根本的问题,我再说一遍,仍是如何消磨时间。自从我学会了进行回忆,我终于就不再感到烦闷了。
-
所有人都知道,人生并不值得走那么一遭。实际上,一个人是死于三十岁或七十岁并不十分重要,因为无论如何,自然有其他男男女女会继续活下去,而且活上千千万万年。不管是现在还是二十年内,死的永远是同一个我。
-
她正是因为这点才爱我的,但将来有一天也许会由于同样的原因而讨厌我。
-
世人都知道,活着不胜其烦,颇不值得。我不是不知道,三十岁死或七十岁死,区别不大,因为不论是哪种情况,其他男人与其他女人就这么活着,活法几千年来都是这个样子。总而言之,没有比这更一目了然的了。
-
即使是坐在被告席上,听那么多人谈论自己,也不失为一件有意思的事。在检察官与我的律师进行辩论时,我可以说,双方对我的讨论的确很多,也许讨论我比谈论我的罪行更多。但双方的辩词,果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律师举起胳膊,承认我有罪,但认为情有可原;检察官伸出双手,宣称我有罪,而且认为罪不可赦。使我隐隐约约感到不安的是一个东西,那便是有罪。虽然我顾虑重重,我有时仍想插进去讲一讲,......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
-
太阳几乎是直射在沙子上,海面上的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了,从建在高地边上、俯瞰着大海的木屋中,传来了盘子和刀叉的声响。石头的热气从地面蹿腾上来,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
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
-
生存的无奈,在于精神往往和肉体分裂,人和社会的背离,生之无限渴望和死亡无限逼近的矛盾,于是生存有时候就很荒诞。
-
我始终不理解,日子为什么可以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日子过起来如此漫长,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它们却又如此紧凑,一天推涌着一天。它们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只有“昨天”和“明天”这两个词,对我来说还剩下一些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