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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老去的人,心思不再年轻,单纯,易感,甚至连笑与流泪都不再那么自然自在,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然而,类似的,停顿的生命,残缺抑或足以惋惜的青春的悲剧却始终不曾停止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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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想,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怼的曲折,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口遇见别人或求之亦不得的人或事,而这些人与事,在经过时间筛虑之后,几乎都只剩下笑与泪与感动与温暖,曾经的怨与恨与屈辱和不满仿佛都已云消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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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很多滋味都要到一个年纪才能懂得去细细品味,比如类似这种相濡以沫的感动和幸福,然而当你一旦懂了,一起却都已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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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困扰是可以用金钱解决的话,就不要把金钱这件事当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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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养的两只猫偏偏喜欢—比一日三餐还喜欢—捉弄蜥蜴,动不动就拿蜥蜴寻开心。蜥蜴吃不消,当即弄断尾巴逃跑。
原来,丢了尾巴的蜥蜴很受同伴的欺负。没尾巴的蜥蜴质疑没尾巴便低了一等,地盘儿被削掉一半,雌蜥蜴也报以白眼,在尾巴完全长好之前日子万分难熬。
看把这段文章,我觉得蜥蜴实在是可怜的动物。明知失去尾巴要受同伴的气,还是不得不弄断尾巴从猫那里逃跑—这种可哀的性格在蜥蜴在人都是一样的。往后再不要开玩笑扯蜥蜴的尾巴了,要以更温存的目光守护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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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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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路有欢笑也有泪水,有争执也有误会。好像人生中的喜怒哀乐,苦辣酸甜,生离死别,百种滋味都一一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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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于是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我们一同承担,困难就不复困难;我们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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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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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犹如无声的微风,从我身边倏然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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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咽住,但是我使的劲儿太大,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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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要逃跑,不是无路可走。可是一个人在紧要关头,决定他何去何从的,也许总是他最基本的感情。我们从来不唱爱国调。非但不唱,还不爱听。但我们不愿逃跑,只是不愿去父母之邦,撇不开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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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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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遇的伤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会恸哭,哭个没完。钟书百计劝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悲苦。但是我没有意识到,悲苦能任情啼哭,还有钟书百般劝慰,我那时候是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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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圆圆走在路上,一定搀着手;上了电车,总让她坐在我身上。圆圆已三四岁了,总说没坐过电车,我以为她不懂事。一次我抱她上了电车,坐下了,我说:“这不是电车吗?”她坐在我身上,勾着我脖子在我耳边悄悄地央求:“屁股坐。”她要自己贴身坐在车座上,那样才是坐电车。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从没坐过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