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历时5年创作完成的最新长篇小说《捎话》,秉承和延续了其自《一个人的村庄》开始就为读者所熟知的“万物有灵”创作观。在语言上,贯穿着他追求的玄学趣味,呈现出情感与哲学融合的动人特质,这是他脱离“散文家”身份的再一次超越。
《捎话》讲述了千年前一头驴脑子里的世界。这头叫谢的小毛驴,被一个叫库的翻译家牵着,当一句话,要捎给千里之外的敌对国。一句话就这样上路了……
在人和万物共存的声音世界里,风声、驴叫、人语、炊烟、鸡鸣狗吠都在向远方传递着话语。各种语言悄无声息穿行其间,神不知鬼不觉,却神鬼俱现。小母驴谢能听见鬼魂说话,能看见所有声音的形状和颜色,懂得为人服役也懂得猜度人心。于是,一人一驴,背负着“捎话”的任务,穿越战场,跨越语言间的沙漠戈壁,见证了许多生死和不可思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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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故事里必定隐藏着另一个故事,故事偷运故事,被隐藏的故事才是最后要讲出来的。用千言万语,捎那不能说出的一句。小说家也是捎话人,小说也是捎话艺术。”——刘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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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一个人的村庄》作者刘亮程暌违多年的全新长篇小说
* 一个韵味独特的文本,一次前所未有的阅读奇遇
* 《捎话》承袭了 《一个人的村庄》一脉相承的世界观,是在“万物有灵”之上建立对世界的理解和想象
* 《捎话》是一部孤悬于现实之外的寓言,书写了战争和改宗给人带来的身体和精神的分裂。故事情节奇诡荒诞,比如驴的世界中驴能看见鬼魂,战争中人首异处却能展开对话,小说的最后捎话人库终于听懂驴叫,并在死后再度转世成为人驴间的捎话者等等,但无论多么天马行空的表达,立足的还是人在现实中遭遇的各种问题。
* 《捎话》是一部对声音(语言)的理解之书,思考之书。“你每学会一种语言,就多了一个黑夜。” 小说中不断提及捎话人只捎话,不捎变成文字的语言,因为话一旦变成文字就死掉了。语言常常会在人心和人心之间制造迷途,由语言而生的交流、思想、信仰等都被语言控制。语言也是战争的根源。
* 能言不可言之言,是作家刘亮程最为突出的创作风格。《捎话》呈现了一个直觉所能达到的感觉天地,风声、驴叫、人语、鸡鸣狗吠连接起一个广阔世界,虚与实,动与静,有与无的辩证关系皆贯穿其中,蕴藏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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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推荐】
刘亮程在《捎话》这部小说艺术上所作出的冒险达到了极致。这部小说已经不能说这是散文家写的长篇小说了,他把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神话包括民间传说多种元素集中在这一部作品当中,汇聚成一个其他小说家不可能有的小说世界。读《捎话》让我最想起来一部小说,帕穆克《我的名字叫红》。
——阎晶明,作家,中国作协副主席
这真是一部奇书,中国文坛罕见的小说,一则饱满、丰富、意味无穷的寓言,有着荒诞色彩和梦幻气质,有着无数让人拍案叫绝的细节,充满了想象力、洞察力和穿透力。作者打通所有界限,将创作自由发挥到了极致。语言洗练、清晰、传神、有节奏感、有不动声色的幽默,同时又充满诗意,哪怕是残酷的诗意。整部作品弥漫着一种令人揪心的哀伤和悲凉气息。不少细节意味深长,令人难忘。比如放屁报复行动,比如乔克努克将军脸上的两种表情、说话时的两种声音、目光中的两种眼神,比如妥的头和觉的身的对话,再比如人变成羊的细致描写,等等。战争、语言、历史、信仰、自由、权利,束缚、欲望、灵与肉、人与社会、人与动物等等都是《捎话》所涉及到的主题,一句两句实在难以说清,而且许多寓意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我相信《捎话》即便放到世界文坛也毫不逊色,完全可以代表中国文学。
————高兴(《世界文学》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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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中国作家,新疆人。著有诗集《晒晒黄沙梁的太阳》,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在新疆》,长篇小说《虚土》、《凿空》等,有多篇文章收入全国中学丶大学语文课本。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2013年入住新疆木垒,创建菜籽沟艺术家村落及木垒书院,任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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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第一章 西昆寺 1
第二章 大驴圈 24
第三章 行像 43
第四章 固玛 63
第五章 人羊 79
第六章 栏杆村 100
第七章 奥巴(上) 122
第八章 奥巴(中) 135
第九章 奥巴(下) 146
第十章 城门 158
第十一章 捎话 171
第十二章 桃花天寺 186
第十三章 改宗 203
第十四章 墓地之路 216
第十五章 栏杆村 228
第十六章 人羊墓地 234
第十七章 固玛 239
第十八章 无眠 254
第十九章 西昆寺 272
第二十章 麦田 289
第二十一章 破毗沙城 297
附录
我的语言是黑暗的照亮
——《捎话》访谈 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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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不过词语。从毗沙译出的昆经,已经走到没有一个毗沙人的地方。
德昆门一字一句的话语像从塔尖落下的瓦砾。 “一、毗沙人耗千年精力修建了诸多昆寺昆塔,我们改宗信天后,它们可否幸免于难? “二、我们修昆千年,改宗后修昆的功德可否转到天那里? “三、我们可否依旧用毗沙语说话? “卡汗答应了,我们全体改宗。不答应,我们全体自焚。我等到最高的塔尖上看不见阳光,你的回话还不到,我们就不等了。”
谢想,人因为说不同的话才长成不同地方的人。因为话不同,说话的嘴就不一样,脸上表情也不一样,脑子想的事情不一人。因为话不同,说话的嘴就不一样,脸上表情也不一样,脑子想的事情不一样,头也不一样。谢见过从隔着几百条河几千座山的地方来的毛驴,长相叫声跟毗沙驴一模一样。全世界的驴都叫一个声音,所有驴长得也都一样。
那是毗沙国人和驴最痛快的一天,憋了几百年没出声放屁的毗沙国人,都抓住机会大放特放。驴也逮住机会大肆喷放。在能看见声音形状和颜色的驴眼睛里,噼里啪啦的屁声先在人头顶塑出四方的西昆寺,然后,风将声音拉扁成一只鞋形,鞋尖朝西,这只黑色大臭鞋哗哗啦啦地掠过房顶树梢,朝黑勒城方向黑黑地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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