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共收清人小品四种,即冒襄《影梅庵忆语》、沈复《浮生六记》、陈裴之《香畹楼忆语》和蒋坦《秋灯琐忆》。这四种书中涉及的四个女性,都是很有文才的人,而各有各的个性,各有各的遭遇。四书作者都以抒情的笔调,表现悼亡的主题,其中著名的为冒襄之悼董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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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1763~?),字三白,号梅逸,江苏苏州人。年轻时秉承父业,以游幕经商为生,后偕妻离家别居,妻子客死扬州。46岁时有感于“苏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乃作《浮生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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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闲情记趣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微物,必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空,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
私告芸日:“前日闻若婿挟两妓饮于万年桥舟中,子知之否?”芸日:“有之,其一即我也。”因以偕游始末详告之,鲁大笑,释然而去。
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
“以老篷子磨薄两头,入蛋壳使鸡翼之,俟雏成取出,用久中燕巢泥加天门冬十分之二,搞烂拌匀,植于小器中,灌以河水,晒以朝阳,花发大如酒杯,缩缩如碗口,亭亭可爱。”
无人调护,自去经心。
及登舟解缆,正当桃李争妍之候,而余则恍同林鸟失群,天地异色!每当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梦魂颠倒。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未通片语,而二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是夜,月色颇佳,俯视河中,波光如练,轻罗小扇,仰见飞云过天,变态万状。人生坎坷,何为乎来哉?往往皆自作孽耳。
是中冬,值其堂姊出阁,余又随母往。芸与余同齿而长余十月,自幼姊弟相呼,故仍呼之曰淑姊。时但见满室鲜衣,萎独通体素淡,仅新其鞋而已。见其绣制精巧,询为己作,始知其慧心不仅在笔墨也。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索观诗稿,有仅一联,或三四句,多未成篇者,询其故,笑曰:“无师之作,愿得知己堪师者敲成之耳。”余戏题其签曰“锦囊佳句”。
'身边一对白手起家,从成都一边角店起家到深圳创业打下上亿产业的模范夫妻,互道珍重各自转身!让我惊愕、感慨!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云:恩爱夫妻不到头,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酒瓶既罄,各采野菊插满双鬓。
冥冥中是不是有一种神秘难解的力量指引着我们,两个圆在某一点交错,我们便相遇。或者,一切都只是偶然。
时当六月,内室炎蒸,幸居沧浪亭爱莲居西间壁,板桥内一轩临流,名曰"我取",取"清斯濯缨,浊斯濯足"意也。檐前老树一株,浓荫覆窗,人画俱绿,隔岸游人往来不绝。此吾父稼公垂帘宴客处也。禀命吾母,携芸消夏于此。因暑罢绣,终日伴余课书论古,品月评花而已。芸不善饮,强之可三杯,教以射覆为令。自以为人间之乐,无过于此矣。
庭中有木犀一株,清香撩人。有廓有厢,地极幽静。移居时,有一仆一妪,并挈其小女来。仆能成衣,妪能纺绩,于是芸绣、妪绩、仆则成衣,以供薪水.余素爱客,小酌必行令。
他不过是一个不过的男子,我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仍旧没有我们这类人的容身之处。可是,总该有地方能容得下两个平凡的男人。
且从来拂意之事,自不读书者见之,似为我所独遭,极其难堪;不知古人拂意之事,有百倍于此者,特不细心体验耳。即如东坡先生殁后,遭逢高、孝,文字始出,而当时之忧谗畏讥,困顿转徙潮惠之间,且遇跣足涉水,居近牛栏,是何如境界?又如白香山之无嗣,陆放翁之忍饥,皆载在书卷,彼独非千载闻人,而所遇皆如此,诚一心平静观,则人间拂意之事,可以涣然冰释。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不会再错过。归纳起来不外乎四个字:相见恨晚。
生活要是没有拿个肮脏面就不真实。人在反复压迫后又反弹的感觉最真实。
舞衫歌扇,转眼皆非。红粉青楼,当场即幻。秉灵烛以照迷情,持慧剑以割爱欲,殆非大勇不能也。
何时黄鹤重来,且共倒金樽,浇洲渚千年芳草。但见白云飞去,更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
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
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
其每日饭必用茶泡,喜食芥卤乳腐,吴俗呼为臭乳腐,又喜食虾卤瓜。此二物余生平所最恶者,因戏之曰:“狗无胃而食粪,以其不知臭秽;蜣螂团粪而化蝉,以其欲修高举也。卿其狗耶?蝉耶?”芸曰:“腐取其价廉而可粥可饭,幼时食惯,今至君家已如蜣螂化蝉,犹喜食之者,不忘本出;至卤瓜之味,到此初尝耳。”余曰;“然则我家系狗窦耶?”芸窘而强解曰:“夫粪,人家皆有之,要在食与不食之别耳。然君喜食蒜,妾亦强映之。
芸曰:"今日得见美丽韵者矣......”余骇曰:"此非金屋不能贮,穷措大岂敢生此妄想哉?况我两伉俪正笃,何必外求?"芸笑曰:"我自爱之,子姑待之。"
置之檐下与芸品题:此处宜设小阁,此处宜立茅亭,此处宜凿六字:“落花流水之间”,此可以居,此可以钓,此可以眺。
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矣。
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
鸿案相庄廿有三年,年愈久而情愈密。家庭之内,或暗室相逢,窄途邂逅,必握手问曰:“何处去?”私心忒忒,如恐旁人见之者。实则同行并坐,初犹避人,久则不以为意。芸或与人坐谈,见余至,必起立偏挪其身,余就而并焉。彼此皆不觉其所以然者,始以为惭,继成不期然而然。独怪老年夫妇相视如仇者,不知何意?或日:“非如是,焉得白头偕老哉?”斯言诚然钦?
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看那秋风金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台荒,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僵。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
是年七夕……。是夜月色颇佳,……芸曰:宇宙之大,同此一月,不知今日世间,亦有如我两人之情性否?余曰:……若夫妇同观,所评论着恐不在此云霞耳。纳凉赏月到处有之,夫妇同赏的确令人羡慕……
当是时,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绵绵此恨,曷其有极!
“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语云:恩爱夫妻不到头。”
可是心中也有种莫名的嫉妒。我们二十岁相遇,之前的日子便是空白,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他的欢笑、眼泪、成功、失败,都由别人来见证,没有我的份,于是我嫉妒。
时方七月,绿树阴浓,水面风来,蝉鸣聒耳。邻老又为制鱼竿,与芸垂钓于柳阴深处。日落时登土山观晚霞夕照,随意联吟,有“兽云吞落日,弓月弹流星”之句。少焉月印池中,虫声四起,设竹榻于篱下,老妪报酒温饭熟,遂就月光对酌,微醺而饭。浴罢则凉鞋蕉扇,或坐或卧,听邻老谈因果报应事。三鼓归卧,周体清凉,几不知身居城市矣。篱边倩邻老购菊,遍植之。九月花开,又与芸居十日。吾母亦欣然来观,持螯对菊,赏玩竟日。
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一任他人情反复,世态炎凉,优游闲岁月,潇洒度时光。
我吓唬他要分手,他一边看足球一边哼哼哈哈地说:“分吧分吧,东西和钱都归你,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就行。”
“识趣之人看美人,三分容貌有姿态等于六七分,六七分容貌乏姿态等于三四分……”
未事不可先迎,遇事不可过忧,即事不可留住,听其自来,应以自然,任其自去,忿懥恐惧,好乐忧患,皆得其正,此养生之法也。
洁一室,开南牖,八窗通明。勿多陈列玩器,引乱心目。设广榻、长几各一,笔砚楚楚,旁设小几一,挂字画一幅,频换。几上置得意书一二部,古帖一本,古琴一张。心目间常要一尘不染。晨入园林,种植蔬果,芟草,灌花,莳药。归来入室,闭目定神。时读快书,怡悦神气;时吟好诗,畅发幽情。临古帖,抚古琴,倦即止。知己聚谈,勿及时事,勿及权势,勿臧否人物,勿争辩是非。或约闲行,不衫不履,勿以劳苦徇礼节。小饮勿醉,陶然而...
芸则拔钗沽酒,不动声色,良辰美景,不放轻过。
余与琢堂冒雪登焉,俯视长空,琼花飞舞,遥指银山玉树,恍如身在瑶台。江中往来小艇,纵横掀播,如浪卷残叶,名利之心至此一冷。
若布衣暖,菜饭饱,一室雍雍,优游泉石,如沧浪亭、萧爽楼之处境,真成烟火神仙矣。
佳人已属沙叱利
芸曰"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余乃挽之入怀,抚慰之,始解颜为笑。
余曰:“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
余友淡公最慕柴桑翁,书不求解而能解,酒不期醉而能醉。且语余曰:“诗何必五言,官何必五斗,子何必五男,宅何必五柳。”可谓逸矣!
从此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何时耳。
情深不寿,寿则多辱。
他生若续此生梦踏遍烟霞慰所思。
虽叹其才思隽秀,窃恐其福泽不深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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