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名字很“火”,内容却极雅,雅到“阳春白雪”。钟鸣特地为自己的这本书加了一个副标题,叫做 “ 一个文本主义者的随笔集”。想来他是要给阅读者更多的随意性和个人性,而避免被他的随意性和个人性牵着鼻子走吧。
钟鸣写的东西“怪怪的”。除了“怪怪的”,人们似乎再也无法用一个更准确的词来概括钟鸣的风格了。钟鸣的哲学是一首谣歌。当然他主要指的是钟鸣的诗歌。但《畜界人界》不是一首谣歌,倒像是一首随想曲,一首智性与灵性奇妙而和谐地交融相汇的随想曲。只要你任意掀开一页,那散发着智性与灵性之气的文字就会拔动你的心弦,触动你的灵思。你会发现西方文化的那种洞察幽明,睿智机警和东方文化的那种超然觉悟,遗世独立,是怎样地珠联璧合而幻化出一种独具个性的眼光,而这眼光又是怎样地注目、审视、观照着这个奇怪的世界上奇怪的动物和奇怪的人类。
很难说动物和人在钟鸣的眼里哪个更怪。他笔下的猫啊、鼠啊、豹啊、狮子啊,蝴蝶、蠹虫、乌鸦、孔雀啊,还有什么政治动物、一元论动物啊,以及我们从未听过、从未见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有些像人,什么奇思怪想或奇谈怪论或奇行怪癖都有,而人呢,也有着令动物们不可理喻的奇思怪想或奇谈怪论或奇行怪癖。动物和人相互媲美,也相互比恶,相互靠近,也相互异化,相互捉弄,也相互被捉弄。如果你用两只眼去看,动物和人是两界;如果你把两只眼凝聚成第三只眼去看,它们就是浑然一体,合二为一的一界。
这不是一本能一眼看穿的书。除非你具备了下列几项条件,你才能完成愉快的阅读:一、要有相当的知识储备;二、要有智性和灵性;三、要有一点幽默感;四、还要有充裕的时间。这几项条件里,智性和灵性最关紧要。用智性之眼和灵性之眼去读它,你会通过那种自由的文体领略到自由的精神;你会在奇异的叙事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想象力;你会在悬置的问题上填写自己的答案;你还会在隐喻里丰富自己的隐喻:鼠王(《鼠王》)对生命不朽的预言,蠹虫(《小小蠹鱼》)对历史过程的篡改,曼陀罗(《曼陀罗》)对死亡的象征意义,令我们惊异于动物所扮演的角色和它们的威力。那些唯美主义者如果有幸一识钟鸣笔下对美倾心得发狂的孔雀(《孔雀眼》),肯定会面红耳赤,汗流全身。那真是一篇令人叫绝的妙文。有意思的是,据说钟鸣本人也是一个唯美主义者。
曾经有一位西方现代诗人说:“要把词汇安排得令人陶醉,这个本领您要么会,要么就不会。”看过《畜界人界》你一定会说,这个本领钟鸣会,而且他还不仅仅能把词汇安排得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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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当代散文家,诗人,摄影家,收藏及古物学家。1953年出生于成都,近年尤为关注中国先奏艺术,倡导民间收藏,对三星堆文化有独到的研究。著有《城堡的寓言》、《徒步者随录》、《畜界,人界》、三卷本《旁观者》、批评文集《窄门》、自选诗集《中国杂技:硬椅子》。诗作收入德国荷尔德林基金会出版的四川五君诗选《中国杂技:硬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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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一个人,首先保证了自己生活和思考的独特性时,他才能保证自己作品的魅力。 谭嗣同曾经说过一句也算公道的话:“君统盛而唐虞后无可观之政,孔教亡而三代下无可读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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