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集》
有人说我的小说跟散文很难区别,是的。我年轻时曾想打破小说、散文和诗的界限。
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散。这倒是有意为之。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
我的小说的题材,大都是不期然而遇,因此我把第一个集子定名为“邂逅”。
——汪曾祺
曾祺的创作,不论采用何种形式,其终极精神所寄是“诗”。无论文体如何变换,结体的组织,语言的运用,光彩闪烁,炫人目睛,为论家视为“士大夫”气的,都是“诗”,是“诗”造成的效果。
曾祺在文学上的“野心”是“打通”,打通诗与小说散文的界限,造成一种崭新的境界。
——黄 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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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江苏高邮人,一九二〇年生。-九三九年就读于西南联合大学,为沈从文先生的及门弟子。约-九四〇年开始发表散文及小说。大学时期受阿索林及弗吉尼亚•吴尔夫的影响,文字飘逸。以后备尝艰难辛苦,作品现实感渐强,也更致力于吸收中国文学的传统。毕业后曾做过中学教员,历史博物馆的职员。一九四九年以后,做了多年文学期刊编辑。曾编过《北京文艺》、《说说唱唱》、《民间文学》。一九六二年到北京京剧院担任编剧,直至离休。著有小说集《邂逅集》、《晚饭花集》、《菰蒲深处》、《矮纸集》,散文集《晚翠文谈》、《蒲桥集》、《旅食集》、《塔上随笔》、《逝水》、《独坐小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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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种一步即跌入老境的人,他只是缓缓的,从容的与他的时光厮守。是的,他已经过了人生的峰顶。有那么一点的,颤栗着,心沉着,急促的呼吸着,张张望望,彷徨不安。不知觉中就越过了那一点。这一点并不突出,闪耀,戴车匠也许纪念着,也许忽略了。这就是所谓中年。
他包在无边的夜的中心,如一枚果仁,老和尚敲着磬。水上的梦是漂浮的,山顶的梦挣扎着飞出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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