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性几乎不曾作曲?女性在一种似乎坚不可摧的高音里诞生和死亡。男性失去了他们的童声。十三岁时,他们的嗓子嘶哑了,颤抖着,像山羊一样咩叫。男性是嗓音碎裂的人——是用两种嗓音歌唱的生物。我们可以从青春期着手来定义他们:此类人,嗓音以变声的形式离开了他们。在他们身上,童年、非语言和初期情感的歌唱,都是一袭蛇的衣袍。
于是,或者,男性像割除阴囊一样割除变声。那是永恒的稚嫩嗓音。他们是被阉割的人。或者,他们用失去的嗓音作曲。人们称他们为作曲家。他们尽己所能地重新构造出一个不会变声、永不改变的声音领地。或者,他们借助乐器来弥补缺陷,弥补嗓音低沉对自己的抛弃。如此,他们重新拥有了尖细的音区,那既是孩子的也是母亲的音区,是初期情感的音区,是声音故土的音区。他们成了这一领域的演奏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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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基尼亚尔(Pascal Quignard,1948-),法国著名小说家和散文家,被誉为当代法国作家中具实力和创新性的一位,作品深度和广度兼备。1969年开始写作,出版有《符腾堡的沙龙》《音乐课》《音乐之恨》《世间的每一个清晨》《阿玛利娅别墅》等脍炙人口的畅销小说,并时常受到电影导演们的垂青。《秘密生活》被称为不朽杰作,获法国文化大奖;《罗马阳台》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游荡的影子》荣膺龚古尔奖。
王明睿,江苏盐城人,南京大学法语系博士生。译有《自杀》《自画像》《谋杀米老鼠——迪士尼文化背后》《距骨》《论自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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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一部分,是被时间打磨的时间,是转动时间的时间,用自身特性所给予的方法来对抗自己。音乐,是一个标准答案,告诉我们什么是或多或少能重返人间的时间。在它身上,好像时间回到了自身,好像它回到了比自己的原初更为遥远的地方。时间有所怀念,它自己却并不总是这怀念。在这一时间里,时间的丧失并未变得可以忍受,却变得令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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